“告诉你，就算离婚你也别想好过！房子都是我的，你别想拿到一分钱！我妈说的真对，你一开始就没想好好过日子！”
看着面前男人狰狞的面孔，我真的不知道，这些年，我付出了什么多，我又在这段婚姻里得到了什么？



本文为短篇小说，内容纯属虚构，请理性观看。
我叫李婉，是一名心理医生。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，我自己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，接待形形色色的顾客。
我知道，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很大的压力，但是碍于各种理由没法宣泄，只能闷在心里。
我开设咨询室，也是希望能为人们减轻一些压力，我愿意聆听，为他们治疗心理问题。



今天是开业的第二天，我迎来了诊所的第一位顾客。
她是一位女性，她穿的很随意，仅仅一条牛仔裤搭配黑色的长袖开衫，戴着一副墨镜。
见到我，她才嗫嚅的开口，声音有点小：“请问你这里是看病的吗？我感觉我心里很难受，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我冲她微笑：“您好，当然可以向我倾诉，但是有一点您错了，我不是看病的，我是为您提供舒心，改善您的压力的。”
听我这样说，女人的脸色这才有些放松。

我把她带到我的屋子里，替她倒了一杯茶。茶香袅袅，可以松弛她紧绷的神经。
坐下后，她才摘了墨镜。我扫了一眼，心里有些波动，但是表面却没有一点变化。



她说她叫徐燕，在去年年底离异的，但是离异了三个月了，她却依旧睡不好觉。

我看她眼下明显的乌青，还有眼角深刻的纹路，深知她说的都是实话。
“不介意的话，可以向我倾诉呢，我很愿意聆听您的烦恼。”我微笑着道。
李婉一开始有点放不开，但是在我的循循诱导下，这才慢慢跟我讲述她的故事。
以下是她的自述。



我叫徐燕，今年42岁。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，家里兄弟姐妹算我一共五个，我是老幺。
小时候，其实我的日子过的并不算苦，我是小妹，哥哥姐姐们都宠着我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他们也都让我先吃。
不知道是不是前二十年把所有的宠爱都占了，后二十多年，我没有一天是好过的。

等我十七岁的时候，我的哥哥姐姐们都进城里谋出路了，我也跟着过去了。那时候只有二姐结婚了但是暂时还没孩子，地方比较大，我就暂时住在二姐家里。
刚开始的时候，工作很好找，我在学校里找了个后勤的工作，每天忙着替孩子们复印卷纸，安排各个部门需要的用品等等，日子很充实。
到我十九岁那年，一起干活的同事说，我也该找个对象了，就忙着帮我介绍对象。
哪个少女不怀春？我的偶像是刘德华，我希望我未来的另一半也能像刘德华一样，帅气迷人。
那时候，同事们给我介绍了很多男生，可是我就偏偏看中了陈辉。



陈辉真的很帅，虽然个头不高，但是长得是真的好，而且性格也很老实，对着我就脸红，约会的时候也不爱说话。
他的妈妈说我有两个女儿，但是只有一个儿子，是老幺。性格真的挺好，就是嘴笨，不会哄女孩高兴。
可是没关系呀，我在家里也是老幺，我瞬间觉得惺惺相惜。我喜欢他，我不在乎他会不会哄我，只要对我好就可以呀。

我跟爸妈说，我要嫁给陈辉，他家也同意了。结婚是大事，我的父母专程从农村赶过来见亲家。
一起吃了一顿饭后，我送我爸妈去我大姐家住。
我满心欢喜的问爸妈感觉他家怎么样，爸爸只是说，你喜欢就可以，不强求，我的妈妈却叹了口气。
她说：“燕儿，娶妻不定老幺，嫁人不嫁老幺，你要真想跟陈辉结婚，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。”
我摆摆手，没在意，觉得妈妈在农村待的，人也老土了。哪有那么多封建说法，现在流行自由恋爱。
最后，妈妈只看着我又叹了口气，没再多说什么。

可是后来我才知道，这句话不是封建流传的，而是一句俗语。我跟陈辉的羁绊，从这时候开始就注定了。但是我真的没想过，我以后的日子，会这么水深火热。
结婚是在城里结婚的，我的哥哥姐姐还有父母，包括双方的亲戚都来了。
婚礼是第二天举行，但是他们有的都从老家来，没有住的地方，按我们那的规矩，头天晚上要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，还得请一些关系好的吃顿饭，见见我公婆之类的。
但是我婆婆却说，家里实在是没有他们住的地方，还要准备第二天婚礼的事，就先不来了。
我跟陈辉商量，陈辉说我是他的老婆，这点小事我自己做主就可以。我的心里有一点不舒服，但是我也知道陈辉不能违逆他妈妈，只能我自己找地方安排。
吃饭的时候，我发小悄悄跟我说：“燕子，别怪我多嘴，你说你公公身体不好不来就算了，你婆婆娶儿媳妇，也没露面啊？会不会是给你一个下马威？”
我笑着说：“你想太多了，都是一家人，什么下马威不下马威的。”但是后来我才知道，这不是下马威，但是比下马威更残忍。
结婚之后，我和陈辉一起买的房子，一起还贷款，婆婆不跟我们住一起，但是三天两天跑过来。
婆婆和公公住的离我们不算远，走路二十分钟左右，当时买房的时候陈辉也说离他爸妈近一点，以后有孩子了方便帮我们带。
主要是，婆婆总是来，我觉得有点不舒服。我就跟陈辉说，能不能让你妈妈少来两趟。我跟陈辉白天都要上班，就晚上这一会能沟通沟通感情，婆婆总是跑来，多不方便。
陈辉却不在意，说：“妈常来还不好？晚上能帮我俩做做饭，也省的我俩辛苦。”

呆子。我有点生气，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闹翻天，但是终究是不舒服。我就自己跑去跟婆婆说，能不能一礼拜来几次就行，不用差不多天天来，婆婆也累呀。
但是婆婆一贯的对我笑脸相迎，说的话跟陈辉说的差不多，也不知道是母子一个想法，还是婆婆教的。
“我呀，趁着现在还能干得动活，多帮帮你俩，做做饭，让你俩下班就能吃上。你俩早点要孩子，我还能抱抱孙子呢。”
见两边都沟通不出来什么，我也就默认了。婆婆来的频繁些就频繁些吧，也是为了我俩好。
没有几个月，见城里工作确实好，我农村的朋友们都来城里务工了。我发小也来了，但是暂时没找到合适工作，她家境也不好，我就说可以来我家住几天，陈辉也同意了。
发小来住了四天，第一天到的时候，正好我婆婆也来了。她看了我发小一眼，也没多说什么，脸上仍是笑着的，说帮我们做饭。
发小也悄悄对我说：“你婆婆看着笑呵呵的，感觉人挺好。”我也附和。
但是第二天第三天，乃至最后一天，婆婆都没再来过。我以为婆婆不舒服，赶紧打电话问，婆婆说没啥，就是怕她去我发小会觉得拘束。
我发小也没说什么，但是第五天，她就跟我道别了，说找到了合适的工作，之后有时间可以一起去吃饭，听说城里的羊蝎子火锅是一绝，下次一起。
我本身也是没多想的，但是我发小前脚刚走，后脚我婆婆就又来了。虽然我知道婆婆可能没什么恶意，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。

我一直以为，只是单纯的，婆婆对儿子宠，对我亲戚或者发小不熟就有些疏远，可是我万万没想到，单纯的人原来是我，我婆婆的意见，在老早就开始显露了。

跟陈辉结婚之后，陈辉还是跟处对象时候那样，话少，正好我话多，我俩互补了。婚后第二年，我就怀孕了。怀孕的时候，也是我跟陈辉矛盾显现的时候。

陈辉是家里老幺，我一直都知道，婚后我没怀孕之前，有婆婆做饭，我也不能都让婆婆干，洗碗和收拾屋的事我自己来。但是知道我怀孕后，陈辉的懒也没有得到一点改善。
我孕期口味刁钻，脾气也不稳，婆婆做的饭很淡，我说想吃辣，婆婆说怕刺激孩子，我说想吃雪糕，婆婆又说对孩子不好。
我不喜欢，就直接跟婆婆说开，少来两趟吧。婆婆少来了，我心情了个好点，做饭也是我自己做，但是陈辉吃完就往沙发上一躺看电视。
我之前很喜欢陈辉不爱说话，也不出去花天酒地的老实劲，但是知道我怀孕了，心情不好，不哄我就算了，家务活也不帮着做。
我实在忍不住，跟他吵起来了，没想到他还更有理，说从小这些活就都不是他干的，他不会。
我气笑了，我小时候也是家里宠大的，我结婚之前都没做过一顿饭，结婚之后我不也学着做饭，学着收拾屋，他有什么好推托的，就是懒。
我父母都不在身边，几个哥哥姐姐也都各自成家了，我也不想让他们替我担心，就跟我婆婆和大姑姐诉苦。
结果可想而知了，都向着陈辉。婆婆表面说，诶呀，让你受委屈了，我说说他，但我看跟陈辉她压根也没提这话茬。大姑姐说，陈辉让我们宠坏了，弟妹你担待点。

可是，我也是被父母和兄长们宠大的呀，谁能担待担待我？
整个孕期，陈辉都是这样冷暴力对待我的，我都摸清他每天的规律了。
回家吃完饭，往沙发一趴，休息日在家看电视，自己的袜子不洗，家务活不做，每天回来我不说话他就不带主动跟我说话的。
我来气，饭只做自己的份，人家倒好，跟婆婆要钱，在外面买饭吃。我实在忍不住，给爸妈打电话诉苦，我爸妈却说，既然都结婚了，孩子也快生了，为了孩子，忍耐吧，他会变好的。
他会变好的。这句话，我整整坚持了二十年。我孕后期腿抽筋，我说你帮我揉揉，人家说不行，我困；孩子出生了，我整夜涨奶，疼到掉泪，人家睡的正香，让我别吵他睡觉。

我委屈，但是看着尚在襁褓里的儿子，我还是忍了。我不能让他出生就面对我俩离异的情况，我想孩子平安的长大。

儿子出生了，我以为婆婆能帮我带，但是我想多了。婆婆说身上这疼那疼的，怕抱不稳孩子，再说孩子找妈，她怕孩子半夜哭白天没精神，孩子再有点闪失。
我被气笑了，真的。之前说帮我带，孩子真的出生了，又嫌带孩子麻烦。这还不算什么，孩子上幼儿园之前，我都是自己带的，没办法，没人带，我只能辞职在家。
然后我婆婆和陈辉逢人就说，诶呀，真幸福，他们赚钱养我，养孩子，我就负责跟孩子在家享福就行了。

我心里不舒服，但是毕竟曾经也真喜欢陈辉，还是有感情在的，况且孩子也生了，我只想熬过去之后，好好过日子，让孩子有个幸福生活。
孩子渐渐长大，上幼儿园之后，我婆婆开始来劲了，孙子长孙子短的，也恢复了之前勤来的模样。
孩子小时候体弱，总是发烧，我一个人成宿成宿的不睡，孩子大了，身体好点了，我说想带孩子回农村过年，没想到却遭到婆婆反对。

婆婆说，农村有什么好，万一冻着我大孙子可怎么办。我说，没事，陈辉跟我一起回去。没想到婆婆直说：陈辉身体不好，可不能回农村，不然你自己回去吧，孙子她和陈辉带。

好好好，逢年过节我东西都给婆婆买，陈辉从来没跟我回过我家，除了新婚和生孩子，我父母就没再见过我，也没见过陈辉，现在孩子都大了，我回去一趟还这么费劲是吗？
我忍无可忍，跟婆婆大吵一架，还有陈辉，但是没想到儿子过来哭着找我，吓到儿子了。我抱着儿子一起哭。
后来，婆婆还是同意了，但是陈辉死活不跟我回去，说过不惯农村日子。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，拎着礼物，坐客车回家。



有人总说，这些都是小事，可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，我真的没有从婚姻里得到一丝关爱，连我发烧，陈辉都把孩子丢给我，说孩子找妈妈，他带不好。

我再次想，不想儿子这么小就看到我和陈辉离异，就没有爸爸，我只能忍。
忍到儿子终于上高中了，我才把他叫到面前，跟他说，其实妈妈早就想离婚的这件事。这些年，我才知道，不是别的，是我婆婆跟我老公从来没有看得起我。
我爸妈身体不好，搬到城里了，他们也一次没有去看过。从结婚开始，他们就没看起我农村人的身份，所以无论是我亲戚，还是我发小，甚至是我，都没有得到过尊重。
我婆婆还是个笑面虎，当面跟你笑呵呵的，背地里的嘴脸恶劣到极致。我撞到过好几次，她教唆陈辉，说家务活都让我干，还跟孩子说，世上就奶奶和爸爸好，你看姥姥姥爷都不管你。
所幸我教出来的儿子很正直。他说：“妈妈，小时候我不知道，老是觉得你不爱我，可是我长大了我才知道，你这些年，为了我，受了多大委屈。”
还说：“妈妈，你放心吧，我也长大了，我不记恨任何人了，你也该享受一些幸福了。”
我流着泪抱着孩子，跟陈辉提了离婚。他也同意离婚，可是他却说，我不配拿到一分钱。我俩最终还是闹到了法庭。
这些年，孩子的补课费，还有日常消费，都是我出的，他和婆婆没有出过一分钱，我把记录展示出来，法官都动容。
陈辉还在那嘴硬呢：“告诉你，就算离婚你也别想好！房子都是我的，你别想拿到一分钱！我妈说的真对，你一开始就没想好好过日子。”
法官都听不下去了，连连说：“房子是你们共同还贷，凭什么没人家一半？”
我看着陈辉跟我大呼小叫的嘴脸，想起我们约会时候的心动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，还是陈辉本质就是这样的？
但是我依旧告诉孩子，那是你爸爸，不要恨他，他对我不好，但是对你还可以。

孩子判给了陈辉，但是我跟孩子的联络却没断。一开始，前婆婆和陈辉不允许他跟我联系，但是孩子到底是大了，跟他们讲道理，说那是我妈妈，不可能不联系的。

最后，我跟陈辉到底还是离婚了，可是没想到，结局会是这样的。

陈辉突发脑淤血，孩子连忙叫救护车，可是送到之后，没熬过晚上，就去了。在医院里，孩子哭了，我也哭了。我真的没想到，结局会是这样。
徐燕的经历讲完了，我手中的檀香也燃尽了。
我问徐燕：“那你为什么夜不安枕呢？”

徐燕眼圈泛红：“我跟陈辉纠缠了半辈子，我19岁就嫁给他，41岁跟他离婚。现在孩子也上大学了，但是我放不下。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，他死了，我前婆婆也快不行了，但是我现在睡醒的时候，恍惚仍觉得陈辉在一旁冷暴力我。我还能得到幸福吗？”
我沉默，随后递给她一张纸巾：“毕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，骤然有一方离开，无论是情绪还是习惯都会不适应。创伤也不是马上就能治愈的，你为孩子考虑了半辈子，后半辈子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。无论你想再去遇见幸福，还是说只想自己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，都是随你喜欢了，徐燕，你自由了。”

徐燕愣了愣，随后低头念叨着，重复了我的话：“我自由了…是啊，我自由了。”



一切的苦难都会过去，相信她以后，会为自己而活。